【和平年代】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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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年代
【西瓜】
明诚很会挑西瓜。
在莫斯科读书的时候，同学们要买西瓜一定拉他去。在外国人眼中，中国人一向是非常神奇的，尤其是挑西瓜。敲一敲，拍一拍，为什么就能从一众长相一样的西瓜中挑选出一个出类拔萃的？
“诚，你是不是会西瓜语？”
明诚挑好西瓜，准备结账，听到这话，笑笑：“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要切开来看才知道内部结构。挑西瓜也是如此，隔皮触肉，是中国人的特技。”
“那你一定精通这个特技！”
“不，中国还有另外的人，运用这个技法运用得相当纯熟。不止用来看西瓜，还可以用来看人。”
“还能看人！这个人叫什么？我能知道吗？”
“哦，他啊，叫老中医。”
回了国以后，正值夏季，明诚的这项技能又被明楼点亮了。
明楼爱吃西瓜，沙瓤的。刀尖劈进去，会自动裂开一条缝的那种。只是市场里卖的西瓜大多不合明楼的口味，明诚寻思着找个时间去城郊看看，那儿有片农家乐，听说有老板自家种的沙瓤西瓜。
微信上敲了老板，老板发来几张西瓜，一只只圆滚滚的半埋在沙地里，看着品相就好。明诚和老板定好了时间和数量，和明楼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去了城郊。
一来一去就是一早上，明楼和明台中午随便吃了点，都等着明诚回家。
门铃响了，明台第一个蹿步去开门。
“哎呀阿诚哥！辛苦啦！”明台抱过明诚手里的西瓜，还不忘招呼明楼，“大哥你也来帮忙！好多！”
“买了多少啊？”明楼走过来，接过明诚手里的袋子。
明诚踮着脚，倚在鞋柜边脱鞋：“就剩五只，我全给包圆了。”
明楼把西瓜拎去厨房：“吃不完怎么办？”
“榨汁呀！”明台指指橱柜里的榨汁机，“这样我补习的时候还能带着喝，羡慕死他们！”
“榨什么汁，这么好的西瓜。”明诚走到明楼身边，抱出一只西瓜来，放在水龙头下洗。西瓜青绿的皮覆了水，绿色仿佛也流动了起来，染在明诚的指尖，久久不去。
明楼给他递了案板，把刀放在案板上，刀把冲着明诚。
“现在就吃吗？”明台有点雀跃，“冰一下更好吃吧？”
明诚把西瓜放在案板上：“开一个看看先，大哥吃不得太冰的，给你留半个放冰箱。”
说罢，他拿起刀，准备切西瓜。三个人摒声敛气，无端地生出一丝紧张。
刀尖没入西瓜，明诚咬了咬牙，松松手腕，再握紧，往下一压——
“咔嚓！”
西瓜一裂两半，明楼眼疾手快地扶住。
明楼看看明诚：“掰开吧？”
“掰开掰开！”明台叫嚷，明诚点点头，收了刀。
明楼用手撑着那条裂缝，指尖稍稍用力，西瓜应声而裂。
“嚯！大哥武林高手！别人空手夺白刃你空手杀西瓜！”
明台假意奉承，扯了保鲜膜盖在稍大的那块上：“这块我的啊！”
“放冰箱吃你的去。”
明台笑嘻嘻地回房。
明诚瞥他一眼，把剩下的小半个倒扣在案板上，竖的横的划拉几下，西瓜切成一块块地吃，像吃冰棍一样。
明诚抽出最中心的一块，递给明楼：“大哥，尝尝，这块最甜。”
“那你先吃。”明楼拿起西瓜边上的一块，瓜瓤咬一口就没了，还点头，“的确不错。”
“你只吃这个，大姐看到就该说我们家是不是破产了。”明诚笑，还举着那块西瓜，“自家人，不准客气的。”
“不是客气，是心疼弟弟。”明楼搂了搂明诚的腰，“午饭吃了什么？”
“在农家乐吃的，菜还不错，池塘里还养了螃蟹，等九月十月肥了就可以去吃一顿。”明诚把西瓜凑近明楼的唇，低低劝一声，“大哥……”
明楼伸手接过西瓜，直直挨到明诚唇上：“张嘴。”
“大哥……”
“和我犟啊？”
沙瓤的西瓜松，蹭到明诚的唇上，明诚下意识地抿一口，明楼笑意更深。
“你先咬一口，我再吃。实在不行我去把明台那块中心的挖了吃了。”
明诚忍笑，还是咬了一口，含糊道：“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
“我哪样？”
明诚刚想回话，明楼的手揽在他腰上，向他一挨身，明诚的呼吸都乱了。
“大哥……”
西瓜最中心很甜的那一口，明楼也想亲自尝一尝。
“西瓜冰好了吗！”明台趿拉着拖鞋问。
明诚拿牙签戳西瓜吃，指了指冰箱：“自己去看吧。”
明台抱着西瓜找勺，扭头看见明楼，问：“大哥，甜不甜呀？”
“甜。”明楼答得干脆利落。
明台跑明诚身边坐下，要和他一起看纪录片：“阿诚哥，你热呀？”
“有点。”明诚面不改色，“开下电扇。”
“哦。”
明台伸出脚趾去踩电扇开关，他隐隐觉得奇怪，只不过是补了两集剧的时间，家里的气氛怎么有点变了？
挖下一口西瓜塞进嘴里，明台眯着眼睛嚼了嚼。
大概是西瓜太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