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絮

原创文里的一对儿。

一
赛事结束，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陆启明喝完了第三瓶水，才终于从一百两百四百的连续摧残中喘过气来。
他随手把空瓶抛进垃圾桶里，晃悠着去了器材室换校服。
一进门，他看见一个大宝贝。
一班的陈永谣背对着他，正在垒跳高垫，他还穿着下午跳高时的背心短裤，只在外面披了一个校服外套，外套下摆支出两截白生生的腿。
陆启明脸红了一秒，握拳故意咳嗽了一声。
陈永谣果然看了过来，过一会儿，浅浅淡淡说了声你好。
陆启明上前道，我帮你。
陈永谣没说话，俩人一起把垫子扛了上去。陆启明隔着垫子瞄陈永谣，搜肠刮肚想出来一句词。
“你今天跳的不错。”说完又后悔，自己拿了第一还夸别人跳的不错，陆启明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跳了，又赶紧补一句，“如果用背越式的话说不定第一就是你的了。”
陈永谣摇摇头，我不用背越式。
哦。陆启明干巴巴应一声。
陈永谣又抬起一张垫子，陆启明赶紧伸手。
尴尬的沉默。
当陆启明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更好的搭讪方式时，陈永谣却开了口。
“你……不问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要问？”
“别人都问过我为什么不用背越式，说背越式能跳的更高。”
陆启明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知道背越式能跳更高，但还是不用背越式，肯定有你的原因。你如果想说，刚才就会告诉我，但你好像不太想说，那我又干嘛要问呢？”
陆启明冲他眨了眨眼:“你跨越式都能跳那么高，比其他跳背越式的厉害多了！”
陈永谣看着陆启明，终于也轻轻地露出一个微笑。
抬完垫子，陈永谣准备走，陆启明去找自己的校服，他背对着门，却听见陈永谣叫了他一声。
“陆启明，其实我不跳背越式是因为我害怕。”
陆启明吃惊地转过头，器材室的窄门外是火红的晚霞，门框把陈永谣的剪影留在方方正正的晚霞里。
“我从前练背越式的时候，压断过杆。”
陆启明愣愣地，听到这却脱口而出一句。
“那你疼吗？”
陈永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摇摇头。
“太久了，忘了。”
陈永谣看见陆启明的校裤还套在大腿上，却傻兮兮地看着自己笑。
陆启明说，没关系，陈永谣，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二
晨会。
陆启明在七班队尾，正对主席台，做什么小动作都能被看到。
站主席台边上的级段长盯了他好一会儿，陆启明捏着纸条念念有词，都快魔怔了。玄德便下去一探究竟。
走近了，听到陆启明念得是顺口溜一样的东西，仔细一听，发现是“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还没来得及高兴，后面又跟一句“红茶玛奇朵，去冰三分甜”。
“……陆启明你给我出来！”

中午放学，一班照例拖堂，放课都快十二点了。陈永谣不喜欢在食堂和别人挤，在教室里又磨磨蹭蹭打算避开人多的点。
等班里人都走光了，他还在收拾书包。
“陈永谣！”
后门突然进来一个人，陆启明把一杯奶茶放到陈永谣桌上。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刚好赶上，这个给你。红茶玛……玛奇朵，去冰三分甜。”
陈永谣看了一眼奶茶，又看了一脑门子汗的陆启明，道:“买这个干什么？”
“你不爱喝吗？”陆启明把奶茶往他那推了推，“我跟你说，这个名字太难背了！我早上晨会背了好久，结果小抄还被你们班的刘备没收了，我这个月不会真的像宋辞说的一样水逆吧！”
陈永谣笑起来，拿签子划开塑料膜，抿了一口奶盖，舔舔唇。
陆启明突然不做声了。
“喝吗？”陈永谣道。
陆启明摆手，就一根吸管。
“我喝奶盖不用吸管。”陈永谣把吸管戳进奶茶，直接递到陆启明嘴边，“你不是嫌喝奶茶的男的娘炮吗？不尝一口再说话？”
“没有我那是胡说的！对天发誓你不娘炮，你特爷们儿！”
“别废话，喝一口。”
陆启明含住吸管乖乖喝了一口，心里都快爆炸了。两个人喝同一杯饮料，间接接吻的幻想憋的他要疯了。
“怎么样？”
陈永谣笑起来，牙齿稍稍抵住下唇。
“就……”陆启明摸了摸鼻子，“还挺、挺好喝的。”

三
“陈永谣……咱们……那什么一下吧？”
“什么？”
“就……那个。”
“哪个？……这个？”
“！！！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啊！”
“不是这个吗？”
“那倒是……不是，你这也太犯规了！我还没……尝出味呢！”
“……我去自习了。”
“哎！别怂啊大宝贝！嗯？刚才的劲儿哪去了？你脸红什么？……耳朵也好烫。”
“陆启明！”
“再亲一个，就放你回去自习。”
“……”
“你刚吃了什么？”
“……嗯？只喝了水。”
“怪了。越亲越甜是怎么回事？”
“……陆启明！”
“……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