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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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香草味

1


“香草的吧。”

郑棋元这样说。


他站在冰激凌店门前,糖果色的ins风装潢刺得他眼睛有点痛,他低下头,捏了捏鼻梁。




2


郑棋元和徐均朔吵架了。

准确地说,是徐均朔单方面和郑棋元生气,郑棋元只是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没吵起来。

最后,徐均朔站在郑棋元面前,他们中间隔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徐均朔买的花瓶,里面插着郑棋元养的绿萝。


上一秒徐均朔还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乱走,暴躁地比划各种意义不明的手势。郑棋元试图插几句话,他把手抬了一抬,最后还是放下。


徐均朔的眼神随着他放下的手而坠落,他忽然垂下手,陷入难堪的沉默。

房间里只有阳台的洗衣机隆隆作响,郑棋元看着徐均朔,莫名觉得很荒诞。

这个家像一个老式录音机,A面还没放完就卡带,他们面对面沉默,只听见磁带空转的声音。


终于还是徐均朔开口。

“郑迪,我知道你为我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累。

“可是我压力真的好大,你别再把我往回拽了,好不好?”




徐均朔在下午四点二十六分离开家。

他离开的时候,炖锅里还熬着晚上要喝的八宝粥。


郑棋元听着门锁咔哒一声落下,洗衣机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脱水完停转。

郑棋元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头。

他想,好安静啊。

是不是均朔按了停止键。




3


吵架的由头,说大也小,说小,也不属于该被忽略的内容。

大概是徐均朔接了一部剧,剧本很好,剧组不行。

徐均朔捧着剧本兴冲冲地回家拿给他看时,郑棋元翻着翻着就皱了眉。

“这个可能最终的呈现效果不好,还是不要去了吧?”


徐均朔的眼神一下黯了,手指摩挲着剧本,还坚持道:“可是我真的想试试。”

“一出剧目,剧本很重要,可是其他的东西也很重要,不是剧本好就行。”

郑棋元摸摸他的头:“听话。”


郑棋元知道徐均朔很乖,也知道徐均朔很犟,但他没想到徐均朔那么能瞒。

郑棋元收到快递的时候愣了很久才打开,里面掉出一张薄薄的赠票。




当晚,郑棋元踩点进场,刚落座,大幕就拉开了。


剧目差强人意。

如果比着剧本的精良程度,可能连“差强人意”四个字都不值。

郑棋元在演员谢幕时随全场一同鼓掌,他看见徐均朔匆匆向他的方向瞥了一眼,鞠了一躬,便退场了。

徐均朔一向不喜欢在后台见到自家男朋友,年轻人的自尊心和薄脸皮让他觉得太“招摇”。郑棋元本来也不打算去后台接他回家,只是绕过SD时,听到同组的演员和粉丝们解释,“均朔有点不舒服,让我替他和大家说声对不住”,他便把帽子一压,又回了剧场。


后台很乱,服装道具和演员的私人物件混在一起,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有人认出他,喊一声:“郑老师,找人吗?”

郑棋元笑笑:“接均朔回家。”




后台没有徐均朔。

郑棋元也不急着打电话,绕过后台,去了角落里的员工用卫生间,在最后一个隔间前站定,敲了敲门。

“朔朔。”他说,“咱们回家了。”


隔间里没声,郑棋元耐心地等。

过了好一会儿,门闩拨动一下,徐均朔低着头推开门。

“哥。”他抽了一下鼻子,有点狼狈,“你还有没有纸巾?”




4


那天晚上徐均朔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把半梦半醒的郑棋元折腾得彻底清醒了。

徐均朔靠着他胸口,裹着被子,声音很轻。

“哥,我睡不着,来一次吧。”


郑棋元拦住不让他坐起来,把徐均朔翻了个面,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细密地吻他。

徐均朔快被郑棋元的手活吊死了,只有出气少有进气。郑棋元闭着眼睛咬他的耳垂,徐均朔小幅度地挣扎一下。

“哥,明、明后天还要演……”

“我知道。”

郑棋元扣住他的腰,把徐均朔在他怀里嵌得严丝合缝。




打出来的时候,徐均朔的腰眼酥麻得不行,自己根本没有感觉。直到郑棋元用湿巾帮他擦净,又穿好睡裤时,才缓过来一点。

徐均朔贴郑棋元贴的很紧,自然知道郑棋元是个什么情况。他手脚都软,只好费力地扭过头去吻郑棋元带着胡茬的下巴。

“哥……”

“别招我。”郑棋元拍开他的手,“明天还要不要演出了?”

“哥——”

郑棋元往后撤了一点,伸手又抱住徐均朔。

“嘘——趁劲,快睡。”




5


那天晚上风平浪静,可是郑棋元知道,那个晚上过不去。


后两天一共四场演出,郑棋元每场都到。

第一场的问题没改过来,积重难返,场次越靠后,细节上的问题越多。回家的路上,徐均朔的话越来越少,最后一场结束,徐均朔上车后只把郑棋元放在副驾驶上的外套搭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睡了过去,一句话没说。


郑棋元知道他心里难受。

他总想着不要去刺激他,毕竟这不是演员的错。调度不精,道具粗糙,衔接不准确,其实这都不算大事,但郑棋元知道,相较于那么好的剧本,这些零碎却重要的细节,成了击败这出剧目的死穴。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徐均朔要这样执着于这一部戏。




徐均朔在演出结束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说要“复盘”。

郑棋元偶然看到徐均朔写的东西,问题一条条一件件列得清清楚楚,有些与他有关,有些与他无关。字里行间都显露出年轻人的迷茫和无措。

他好像搞不懂为什么他演得这么认真,这部戏还砸了。


徐均朔越迷茫,郑棋元就越难受,甚至有点“恨”徐均朔。

他想,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了,为什么徐均朔还要瞒着他去参加彩排去正式演出?演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为这样一部已经过去了的戏每天这样折磨自己?

郑棋元看着徐均朔在书房里对着笔记繁杂的剧本发呆,就咬紧了后槽牙。


小孩子。

郑棋元恨恨地想。

真是不听话。




6


导火索是郑棋元的一句话。


午饭的点已经过了,郑棋元喊了三回,徐均朔都窝在书房里不出来。

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郑棋元把围裙一摔,招呼也不打地拉开了书房的门。

“出来吃饭。”


徐均朔只是潦草地看他一眼:“你先吃吧,我这边还差一点。”


郑棋元的心火一下冲了上来。

他上前啪地合上了电脑,徐均朔被他吓一跳,声音大了些:“你干嘛啊!”


郑棋元闭了一下眼睛,压住火:“戏砸了就是砸了,下次不接这种戏就是。这次当个教训,以后要懂得爱惜羽毛。”


徐均朔蹭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糟践我自己吗?你看过剧本的,你知道那个剧本有多好!”


“是,是。剧本很好,可是进剧场看的人不是你给他们每人发一本剧本就行的!你要导,要演,要灯光要场地要舞美要服化道。这不是靠招到演员就能顺水推舟做好的事。你要挑剧本,更要挑团队,剧本再好,搬不上舞台它就是一叠废纸!”


郑棋元看着他,摇了摇头:“均朔,我以为你演了这么多戏,会懂的。”


“我就是不懂啊!”

徐均朔突然爆发,他一拳擂在桌面,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好的剧本,我们就是不能把它好好地演出来呢?”




郑棋元被他震住了,徐均朔像被揭开了冰盖的海,忽然显露出洋面下相互冲撞的暗流。

郑棋元在刹那间觉得徐均朔离他很远,他远以为徐均朔正与他并肩走在这条路上,回头一看,却发现徐均朔已经冲到很遥远的地方,正冲着天空拼尽全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一轮太阳。


他一下就反应过来,他把徐均朔看得太低了。

可反应过来和解释清楚,是再分明不过的两码事。郑棋元隐约捕捉到了阻碍在他和徐均朔之间的那个问题,可是问题的轮廓模模糊糊,郑棋元一时半会还不能看清他。

而在他被动的沉默中,徐均朔像是被逼到了极限,和他单方面大吵了一架,带着一腔还没吐尽的委屈离开了。




7


郑棋元把衣服晾好,把熬好的粥放在保温桶里。

他给徐均朔发微信:

对不起,不知道原来你心里想的是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在家里等你,你回来了,我再好好跟你道歉。不生气了,好不好?


徐均朔没有回。




他打了个电话,还没接通就被挂掉,打了两三回都这样。这说明徐均朔现在应该好好地待在某个地方,只是还在生气。

郑棋元穿上外套,又发了一条微信:

朔朔,家里好像没有零食了,我去外面买一点。你有没有带钥匙?没有的话钥匙放在门口老地方。如果暂时不想看见我,粥在保温桶里。回来了或者去哪儿了都要让别人知会我一声,手机要有电。


徐均朔还是没有回。




郑棋元从聊天记录里找出徐均朔之前跟他说的那家网红冰淇淋店,说等有空了肯定要跑过去买上一大桶,放在家里慢慢吃。

他下楼准备打车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回去开了车。

如果均朔不想看见他,看见车位空的,就能知道他还没回来。


副驾驶上系着一个腰枕,郑棋元等车预热时就盯着它看。

腰枕已经用了好长时间了,他想,该给均朔换个新的了。




8


郑棋元对着眼花缭乱的菜单,无从下手。

好在现在这个点人不多,店员还细心地和他推荐。


“西番莲、朗姆酒和珍珠奶茶吧噗是卖的最好的,您是现在吃还是要打包带走呢?”

郑棋元听不太懂“吧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好点开图片,问:“这个上面的家庭装有吗?”

店员回头问了一句,回答道:“有的,但是刚才那三种特殊口味的是不出售家庭装的哦!”


店员指了指菜单右列的图片:“家庭装是这几种口味,您看一下。”

郑棋元只觉得花花绿绿的文字晃眼,他也不知道那些名字奇怪的冰激凌到底是什么口味。最后,他妥协似的说:“香草的有吗?”


经典口味自然是有的,只是店员不放过推荐其他口味的机会。

“法式烤布蕾、海盐焦糖和覆盆子树莓的味道也很不错的,要不要尝试一下呢?”




郑棋元看了看微信,几分钟前他把菜单拍给了徐均朔,然而一直没有等到回音。

他和店员说了声“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又发了一条微信。

朔朔,法式烤布蕾,海盐焦糖和覆盆子树莓,你比较喜欢哪种?如果决定不了的话,我就买香草的了。你不喜欢的话,店员说西番莲、朗姆酒和珍珠奶茶的吧噗卖的最好,下次我们一起来。


徐均朔没有回复。




郑棋元放下手机,和店员笑笑。

“就香草的吧。”




9


郑棋元提着一大袋零食,抱着一桶冰激凌站在门口,费劲地用脚掀起地毯。

地毯下,钥匙好端端地躺在那儿。

他叹了口气,弯腰去够钥匙。


门突然打开,郑棋元被吓了一跳,差点被门撞到,袋子一歪,零食洒了一地。

徐均朔站在门后看着他。

因为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郑棋元的刘海挡了半边眼睛。他一手抱着冰激凌桶,一手拽着手提袋,眯着眼冲徐均朔笑。

“朔朔,对不起啊,你……还生我的气吗?”




徐均朔推开门,像个小炮弹一样扑到他怀里。

郑棋元“哎呦”一声,扔了零食袋子就去抱他,另一只手赶紧把冰激凌桶举得远些。

“有冰袋呢,小心冻着。”


徐均朔把头埋在郑棋元颈侧,怎么也不肯挪一下。

最后还是郑棋元劝他:“冰激凌要化掉了,我们进屋好不好?”徐均朔才松开抱着郑棋元的手,低头把零食捡回袋子里,被郑棋元牵着手进了屋。




一进门,徐均朔就把零食扔到沙发上,把郑棋元手里的冰激凌桶放到冰箱里,闷头去找保温桶盛粥。

郑棋元知道他心里别扭,徐均朔太懂事了,连发脾气也宣泄不彻底,软乎乎的一个小孩,要把心事憋在自己肚子里。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徐均朔。

“朔朔,我们聊一聊。”

徐均朔拿着勺子躲了一下,避重就轻:“我饿了,先吃饭。”

郑棋元箍着他,不让他躲:“我们要聊一下,先聊,再吃饭。”

徐均朔就乖乖站着不动了。


“朔朔。”郑棋元的声音有点沉,“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你瘦了很多。”

“也没有……体重没有掉。”

郑棋元笑起来:“那晚上给我好好看看。”

“郑迪!”


“好了好了,不逗你……朔朔,我说过要跟你好好道歉,现在就说给你听。”



“是我错了。你一直都很认真,很负责地在规划你的道路,我从前只把你当做一个和我一样的音乐剧演员,所以这次你说要‘复盘’,我也以为你只是受了挫折,在折磨你自己。我以为你没听进去我的话,但我没有想到,你是很认真地站在‘中国原创音乐剧’的大局上看这一出戏,而不仅仅是出于一个演员的角度。我之前觉得你太倔了,告诉你那是南墙,你还不回头,但我没有想到,原来你有这样的毅力,要迎着南墙前进。”



“你也知道这个剧本很难拍好,也许从你排练的第一天起你就知道,最终呈现出来的肯定是一个不完美的作品。可是你想知道导致它不完美的缺陷在哪里,怎样才能更好地改进它,你宁愿耗费自己的精力,搭上演员的声誉,也要找到这个答案,对吗?因为你想让我们的音乐剧,变得越来越好,再也不会因为其他的因素耽误这样好的剧本,对不对?”



郑棋元亲了徐均朔一下。

“朔朔,你很棒,我为我自己的错误和你道歉,我很为你骄傲。”




徐均朔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扔了勺子,转身紧紧抱住了郑棋元。

郑棋元抱着他,小孩说什么也不肯抬脑袋,郑棋元索性又在他脑门吧唧一口。


“哥,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徐均朔闷声闷气地说。

郑棋元无奈地笑起来:“吵架我想应该还是会吵的,过日子总是避免不了的嘛。只是下次,我们都要进步,要吵得更上一层楼,至少比这次好。”


徐均朔“噗”一下没憋住,笑出来。

他抬起头,结结实实地亲了郑棋元一口。

“玩归玩闹归闹,不拿吵架开玩笑。”


徐均朔开玩笑似的,但是郑棋元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得其实是那么认真。

“哥,我真的再也不要跟你吵架了。”




10


徐均朔其实没走远。

他是看着郑棋元的车开出小区的。


郑棋元的车上有徐均朔装得车载GPS,原来是他刚独自开车上路时,为了让郑棋元放心,特意装得,好让郑棋元能随时查到他的位置。

徐均朔坐在小区边上新开的茶餐厅里,看着郑棋元的车开过附近的超市,直奔着城市对角线走,就明白他要去哪儿了。




徐均朔在茶餐厅里坐了很久,边上坐了一对母女。

女孩才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挖着一勺冰淇淋。妈妈拿着她的试卷痛心疾首:“你干嘛要把卷子撕掉呀?”

“因为这个题目前面一半后面一半,我翻页很麻烦嘛!”

“你知不知道撕卷子要被老师罚站的呀?你这是期中考试破坏卷面啊宝宝!”

女孩抿着冰激凌:“那我就是想试试嘛!期中考试有很多次,那我罚站也就这一次嘛!”

年轻的女人快要疯掉:“宝宝,你自己觉得无所谓,你罚站妈妈不是要心痛的吗!”


徐均朔看见郑棋元的车在逼近晚高峰的时刻缓慢地行驶在城区的路上,手边的咖啡怎么也喝不下去。




他懂了。

徐均朔不害怕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他只是不舍得,让郑棋元因为他撞得疼了而心痛。


徐均朔起身,结账回家。




他在家里等了好久,在心里排演了好几回,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郑棋元的消息。

他看着郑棋元发来的微信,每一条都让他难过。

徐均朔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明明能好好说的话,偏偏要吵架。吵架也就算了,偏偏郑棋元还那么好,用那样笨拙而真诚的方式,想弥补他之前说过的重话。


可是徐均朔知道,郑棋元其实根本没有错。

郑棋元只是舍不得徐均朔吃他吃过的苦。

郑棋元走过一趟同样的时光,多希望徐均朔能不要有这样苦熬的时候。可是徐均朔知道,郑棋元最终还是选择放手,让他去受伤,只有经历过深处的痛楚,才能更懂得自己要什么,和能要什么。


徐均朔懂得,如果同样的路不能避免,郑棋元要做能在徐均朔困顿时,拥他入怀的人。




家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徐均朔几乎要落泪。

弯着腰,在散落一地的零食中费力保持平衡的郑棋元姿势很好笑,也很狼狈。

徐均朔看见郑棋元眼底的血丝和青色的胡茬,在他挣扎的那段时间里,郑棋元又何尝不是与他同心共情。


郑棋元笑得很温柔,甚至有些讨好。

他说,朔朔,你还生我的气吗?


徐均朔扑向郑棋元时,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他不要和他吵架了。


爱还来不及,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徐均朔永远、永远也不要和郑棋元吵架了。




11


临睡前,徐均朔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

“郑迪,我要法式烤布蕾。”

郑棋元刚熄了灯,又摸出手机。

“你干嘛?”

“调闹钟,我明天就去。”


徐均朔被他逗笑,把他的手机拽过来放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恶狠狠亲了郑棋元一口。

“你好有钱,你知道他们家的冰激凌多贵吗!”

郑棋元把徐均朔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他,亲到一半想起个事,突然停了,搞得徐均朔莫名其妙。

“咋了?”

“朔朔,‘吧噗’是什么意思?”

徐均朔大笑:“就是冰激凌的意思!‘吧噗’是台湾那边的讲法,你是不是听不懂哦!还有首歌啊,就叫香草吧噗。”

郑棋元大声地“哦”了一声:“我今天买的就是香草味的啊!”

“你是不知道挑什么口味的吧!”

郑棋元求饶似的低了下头:“香草味的经典嘛。”


“你明天尝一下,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换一个口味。”

郑棋元抵着徐均朔,和他鼻尖挨着鼻尖,十指交缠。


“好。”徐均朔笑起来,亲了一下郑棋元的嘴角。

“听某人说,西番莲、朗姆酒和珍珠奶茶的吧噗卖的最好,明天我们一起去。”
















*我也想吃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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