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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龙衍生】【杨修贤×傅红雪】醒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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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

*梗附文末

【杨修贤×傅红雪】醒也梦

 

他往上看去。

气泡缓缓从身侧上升,被划动的鱼鳍搅碎。日光碎在波光里,浮浮沉沉漾在他的躯体上。他抬起手,虚虚地握了一把,水流从指间加速流过,他攥得越紧,却只弄疼了自己。

浓郁的蓝色在他视线内堆积,天空干净又透明,像是嵌在海面的一块琉璃。

他知道自己正不断地下坠,海水灌进他的耳朵,封闭了他的听觉。心跳的声音和血流的声音被轻而易举地放大无数倍,在擂鼓声中,他听到自己的血液和海水一同翻涌的奇异声响。

在被深海吞没前,他仍睁大双眼,固执地向上看去。

他看到一只白色的鸟,长着硕大无朋的翅膀,无声地从琉璃中飞过。

他坠入深海。

 

杨修贤又一次被惊醒。

那种失重下坠的感觉又来了,逼得他不得不在凌晨离开好容易被焐热的被窝,下床开一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啤酒。

屋子里凌乱得要命,床上、地上、桌椅板凳上,到处都是七零八碎的东西,墙角还散着几罐被踩扁的易拉罐,就连杨修贤这个人也是乱糟糟的。

乱糟糟的杨修贤坐在床边,对着屋子里唯一一块净土发呆。

那是一个罩着白布的画架,杨修贤一口酒含在嘴里,半天也没咽下去。

他手一张,拉下了白布。

床边现出一片海。

那是卷袭杨修贤无数个夜晚的梦。

一个月来,他几乎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他浸在深海里,抬头看着天,缓缓往下沉,梦境的结尾是一只飞过天空的白鸟,当它的尾羽消失在那一角天空时,杨修贤就会被一股巨力拽入海中的深渊。

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让他惊慌地醒来,在逐渐摆脱四肢的无力感后,渐渐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

他原本不是一个会把梦境放在心上的人,到后来做梦做多了,却也察觉出怪异来。他也花钱找了人解梦,得到的却是什么“世事皆浑,醒也梦也”的狗屁不通的签文。

杨修贤自此不再同他人提起这个梦。

他是个要飞的人,梦却让他下坠。

况且,杨修贤知道,其实他做的从来都不是同一个梦。

他凝视着自己的画。每一次做完梦,他都要改一遍画。

梦中的飞鸟,从看不清的一个白点,一夜夜长大,直至这一夜,杨修贤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在天空中飞扬的长长的尾羽。

杨修贤久久注视着画布中占据三分之一面积的飞鸟。

他一看,便看到了天亮。

 

昏暗的灯光和迷离的音乐,烈酒在形状奇异的酒具里交融出复杂又绮丽的色彩。热度烘烤着裸露在外的肌肤,酒精为相触的肢体提供绝妙的触觉体验。

杨修贤的唇角沾了张扬的口红,他的手指覆上温热的皮肉。眼前的女人妖娆又放肆,伸着舌尖勾勒杨修贤的唇线,快感像一把断齿的锯,又钝又麻地在亲吻和抚摸间拉扯。当女人的手快要探进他的裤缝时,仰着头的杨修贤突然从头顶摇晃的灯光中看到一只白色的飞鸟冲天而去。

他推开了女人和身旁的一切。

他向那只鸟追去。

“你醉了。”

……不,我没有。

无数双手拉扯他,香氛和挑逗的肢体要留住他。灯红酒绿里各种色彩融了一个漩涡,要把他沉浸在声色犬马里。他爱过的,他做过的,他也许会爱的,他不再会做的,都从漩涡中伸出手,拼命去够他的指尖、发梢和唇瓣。

千百张涂着各样颜色的唇吐出暧昧的失望和热切的挽留,杨修贤的背影是一把杀人的匕首。他曾经用一个眼神让无数人以为那是爱情,也用惯了一个背影让他们记住那只不过是一场旖旎的梦。

现在,陷在梦里的人醒了,杨修贤却要去追他梦里的鸟。

“你要去哪?”

我要……捉住它。

 

杨修贤奔出酒吧后门。

冷风灌了他满怀,泛着酒气的身躯在风中打了个寒颤,他拢紧了衣服,迷瞪着眼望着夜空。

一只白色的飞鸟在漆黑的天幕里盘旋,它好像张开了尖利的喙,正和着夜风哀哀地鸣叫。杨修贤注视着它,他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它有着可以将整个城市覆盖的巨大双翼,却没有一双能够停歇在某处枝条上的脚。

飞鸟从天际盘旋,它的身形越来越大。

杨修贤猛然清醒。

梦中的鸟,从来都没有长大。

它在坠落。

一夜一夜,从琉璃般的天空中坠落。

飞鸟的身影像一颗黯淡的流星,飞速地坠落下去,尾羽在天幕中划出一道银色的亮光。

杨修贤拔起腿,向它坠落的方向狂奔。

在飞鸟坠落的地点,他捉到了逃逸人间的月光。

 

杨修贤抬眼望去。

深巷里垒着高高的木箱,木箱最顶上坐着一个人。城市遥远的霓虹泼洒在他瘦削的身体上,他缓缓低头,一双眼睛直直望向站在巷口的杨修贤。

杨修贤使劲揉了揉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得太多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只飞鸟从天空坠落,撞入少年的胸口,长长的尾羽散落一地,像是破碎的月光。

杨修贤迷怔似的,一步一步向巷子深处走去。他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一束目光紧紧地追着他,那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也许还掺杂着些许戒备。杨修贤仍旧没有抬头,他弯下腰,拾起了一片长羽。

他直起身,扬起手,透过羽毛的缝隙,他如愿以偿地看见了那双眼里的惊异。

那是梦中的漩涡。

注视他,包围他,缠绕他,拉着他共赴深渊,让血液与浪涛一同轰鸣。

“是我醉了,还是你终于来到我梦里?”

他轻轻地问。

少年一跃而下。

 

他看见一个捡拾月光的人。

也许是几百年,也许不过短短几天。他在这片土地上游荡了太久,以至于忘记了所拥有过的时间。

除了一个名字,他什么也没剩下。

属于傅红雪的爱,属于傅红雪的恨,傅红雪施与的恩,傅红雪欠下的债。他曾以为会永生永世纠缠他的,都被流逝的时间抚平,全无痕迹,最后一个与“傅红雪”有关联的,只剩下这么一个奇怪的自己。

那天下雪了。

也许没有。

他记不清,那是太久远的事。

傅红雪只记得他的四肢和眼皮好沉,命拉着他往下坠,他知道大限已到,逐渐僵硬的手却还握着那把缠着黑布的刀。

他想,终于是到这一天了。

风声逐渐轻下去,像是某人的呜咽,傅红雪沉沉地坠着,恍惚中只听见微弱的心跳和血液奔涌的声音。然而所有的声音都像蒙了好几层纱,一刻一刻地轻了,散了。他觉得有一股力量自深处升起,穿过他一生的浩荡,洗去他所有的桎梏,那股力量挥去了他沉重的躯体,托着他一路往高处去。

傅红雪再一次睁眼时,天空温柔地拥抱了他。

自此,他不再为人世所见。

白昼让他陌生,惟有夜晚能予他几分熟悉。日光下的事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亘古来今,月亮始终是那一轮月亮。

他在月光下不知道过了几千个夜晚,他见过许多借着夜色偷欢的人。他们以为黑夜能笼罩一切贪婪的欲望,然而只有傅红雪知道,清白月光下,所有人,藏无可藏。

他原以为他始终会在高处,借着月光,看夜里他人袒露欲望。直到这一夜,他看见站在巷口的那个人,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朝他走来。

他注视着他,他没有抬头。

傅红雪看着那个男人面对着他弯下腰,轻轻拾起了一瓣月光。

他眼里映着月光,一双眼看向自己。

傅红雪听见他的声音,他也听到风从自己的胸腔呼啸而过。

是在做梦,还是大梦终于要醒?

月光流转在那个男人脸上,傅红雪惊异却坦然地发现,仿佛他度过了不计其数的孤独夜晚,只是为了等待这一个握住月光的人。

他从高处跃下时,仿佛听到了羽翼划破长空的尖锐风声。

他投向欲望的怀抱。

 

点我

“我梦见过一只鸟,我在深海里下沉,它从天空中坠落。它的尾羽扫过海面时,我终于醒了。”

“我不做梦。但我死的时候,只觉得一直在下坠,后来有什么托着我,不断往上升。”

“后来呢?”

“后来……我就在天空里。月亮升起时,我回到地面。”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那天有一只鸟,撞破你的胸膛。

我在风里,捡到了从你心口坠落的白色羽毛。

 

我忘记告诉你,我的夜里从来都只有月光。

那天,你拾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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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源“你是什么做成的”

傅红雪是什么做成的?

美少年,深海,和所有翱翔天际的东西。

傅红雪是这些东西组成的。

杨修贤是什么做成的?

咖喱,杀人魔,和忘却的不堪回忆。

杨修贤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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